千年不變的奈良瑰寶──春日大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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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春日大社的歷史

「遷都平城京之際，武甕槌大神乘著白鹿自鹿島來到奈良的御蓋山......」這個說明春日大社由來，以及奈良何以野鹿成群的神話，相信讀者早已聽到耳朵長繭了。但是每一回來到奈良，看到人獸在城市中安詳共存的景象，總不禁會讚嘆：一個神話竟能決定一座城市千百年以來的印象，甚至決定一個生態系，信仰與文化實在是一種超乎想像強大的力量。

走上延伸進樹林深處的春日大社參道，和在樹蔭下遊蕩的鹿群一樣多得數不清的，就是參道兩側的石燈籠群。春日大社名物就是萬燈籠，包括了兩千多座石燈籠和社殿內的一千多座釣燈籠。下面這種六邊形，燈籠上雕刻著鹿的石燈籠正因為始於春日大社，因此被命名為「春日型燈籠」。

千百年來無數信眾所奉納的石燈籠上都刻載了奉納日期，令這段參道宛如是一道見證歷史的立體年表。例如這張照片中的石燈籠所奉納的安政三年(1856)，順手一查，僅三年前動搖幕府的「黑船」才剛來過日本。據載春日大社現存最古老的石燈籠是西元1136年的平安時代末期，由關白藤原忠通所奉納。

經過「古都奈良の文化財」的石碑和鳥居再走上石階，紅白相間的社殿便從森林與石燈籠上青苔所構成的一片綠色之間露臉，一千多年來鎮守平城京的春日大社就在眼前。

春日大社是由日本史上勢力最龐大的貴族「藤原氏」的第二代，藉由與天皇聯姻而開啟藤原一族榮景的藤原不比等，於遷都奈良時所建立的。

藤原氏發跡於常陸國（現茨城縣）鹿島，以鹿島神宮的主祭神「武甕槌命」為守護神，所謂「大神騎著白鹿來到奈良」的神話，指的就是春日大社創建時將鹿島神宮所奉祀的武甕槌命勸請到奈良這件事。

藤原氏雖是給人詠歌作詩風雅形象，使用高超政治手腕操控朝政的公卿貴族，但他們的守護神武甕槌命，卻可說是日本眾神裡最暴力的猛男。祂從火神的鮮血中誕生；在神話裡，祂為了令掌管日本國土的「大國主命」將統治權交給天照大神的孫子「瓊瓊杵尊」，不但坐在劍鋒上展現刀槍不入的神力，還與大國主之子「建御名方命」單挑。武甕槌的雙手先後變化成冰柱與利刃讓建御名方畏懼不已，最後更將建御名方的胳臂像蘆葦般一把捏碎。堪稱日本最強的武神。

（*「命」、「尊」都是日本對神明的敬稱）

此外，自江戶時代起也出現武甕槌大神鎮壓引起地震的大鯰魚的信仰，描繪此景的浮世繪「鯰繪」也流行於市井，相信小說及日劇《鹿男》的粉絲們一定也非常熟悉！

春日大社作為國寶的魅力

參拜後只要支付500日幣的特別拜觀料，就可以近距離參觀中門及迴廊等建物，從側門更可瞥見四座國寶本殿。

春日大社的本殿有「式年造替」的習俗，每隔20年就會進行整修，為本殿塗上新漆，並且用傳統技術更換檜皮屋頂。拆換下來的舊檜皮會製成御守販售。跟位於三重縣伊勢神宮著名的「式年遷宮」不同之處在於春日大社的本殿不會更換敷地，也不會整座拆除重建。（當然了，不然怎麼可能被指定為國寶建築呢）

春日大社另一名景就是迴廊下的「釣燈籠」。釣燈籠與外面的石燈籠群一樣有著悠久的歷史，幾位戰國時代的著名武將如藤堂高虎、宇喜多秀家，還有以頭戴「愛」字頭盔出名的直江兼續所奉納的燈籠，至今仍懸掛在廊下。

春日大社只有在每年的節分之日、以及8月14、15中元節會進行點燈。但現在神社已將迴廊內的一間廂房佈置為重現點燈景象的「藤浪之屋」，讓訪客隨時都能體驗萬燈籠於黑夜中搖曳著燈火的絕景。

春日大社算是奈良觀光的基本款，對於許多人來說恐怕早已不是新鮮的地方。但是對這座以信仰與文化的力量，形塑奈良一千多年來不變風景的神社來說，相信即使再過一千年，它的朱紅社殿，萬燈籠，以及悠遊漫步的鹿群，依然會繼續守護這座古都，並且歡迎更多來訪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