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新潟藝妓共度美好夜晚　日本低調神秘而友善的藝妓據點

新潟藝妓

「藝妓」是接受過日本傳統表演藝術風格（如舞蹈、音樂和歌唱）培訓的女性表演藝術家或藝人。新潟藝妓便是於新潟市歷史悠久的古町生活和工作的藝妓。古町自江戶時代（1603-1867年）以來就一直是新潟市的娛樂區。與世界知名的京都藝妓不同，新潟藝伎在很大程度上仍未被外界所知曉，但他們的文化同樣延續到了現代。

新潟位於日本最長的河流信濃川河口，作為北海道和大阪之間，沿著日本海的繁榮貿易路線「北前船」上的停靠港口而發展起來。各式貿易商、商人和水手經常在新潟市停留，於古町熙熙攘攘的巷道中尋找樂趣和放鬆，然後再繼續航行。

在當時娛樂需求盛行的年代，古町自然而然地興起藝妓文化來滿足這些客群。與多數日本藝妓一樣，她們會把臉塗成白色，穿著漂亮的和服，戴著精緻的黑色假髮。接受舞蹈、歌曲、遊戲和談話等多種藝術訓練，並在稱為「お座敷（ozashiki）」的傳統日本房間裡表演。

鼎盛時期，新潟估計有400名藝妓，其數量和規模可與東京新橋和京都祗園等著名藝妓區相媲美。

近代的新潟藝妓

然而，隨著日本在20世紀現代化，藝妓文化隨著大眾品味轉向當代娛樂而逐漸衰退。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期，新瀉藝妓人數已減少至60人，最年輕的也已年過30多歲。

為了保存新瀉藝妓的文化，「柳都振興」於1987年在約80家當地公司的資金支持下正式成立。這是日本首家僱用女性並培訓她們成為藝妓的公司。不僅為她們提供社會安全福利，並承擔和服和假髮的所有費用，使藝妓這項工作得以進入現代的體制。

37年過去，柳都振興每年仍繼續僱用新的藝妓，有些甚至在結婚生子後仍繼續從事藝妓工作。儘管如今在新潟工作的藝妓人數仍不到20人，但大多數人都在20～30歲左右的年紀。

漫步新潟老城娛樂區

為了更了解藝妓，本者搭乘新幹線前往新潟市。沿著雄偉的萬代橋跨過信濃川後，在新潟車站迎接我們的現代城市景觀，逐漸轉變為古色古香的鵝卵石巷道和古建築，也就意味著我們已經找到古町，這個舊港口城鎮的所在地。

古町的傳統核心地帶－鍋茶屋街

鍋茶屋街以其同名老舗料亭「鍋茶屋」（如上圖所示）聞名，這條街是新潟藝妓至今仍經常出沒的少數幾條陳舊巷道之一。巨大的三層建築鍋茶屋，自1846年以來一直作為舉辦藝妓宴會的場地，其華麗的木結構建築和雄偉的白色外牆，讓筆者彷彿回到藝妓仍然是任何正式日本晚宴上主角的年代。

傳統的「藝妓屋」和訓練場也分佈在鍋茶屋街和其他穿過它的小巷裡。這裡與京都祗園是如此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遊客少得令人難以置信——幾乎在路上看不到人。

除了鍋茶屋之外，古町還分佈著其他11家著名餐廳，可以為客人安排藝妓預訂服務。每家餐廳都以無可挑剔的服務、一流的烹飪和正宗的傳統氛圍體現古町的精神。筆者選擇「割烹 きらく」作為這次藝妓文化考察的宴會地，其時尚的格子外觀與古町街景完美地融合在一塊。

晚上與新潟藝妓見面

坐在榻榻米的宴會廳裡，當筆者準備迎接真正新潟藝妓的到來時，興奮與焦慮交織在一起。當她們進來時，溫暖的微笑和愉快的問候迎面而來，舒適輕鬆的氛圍旋即取代緊張的情緒。

就像京都的舞妓和藝妓一樣，新潟藝妓也根據訓練和資歷劃分等級。我們請每一位藝妓都好好展現自己，以便全面了解她們的生活方式。藝妓學徒被稱為「振袖さん（furisode-san）」，源自於她們的長袖和服「振袖」。獲得足夠經驗後，振袖さん將晉升為「留袖さん（tomesode-san）」，並換上短袖的正式留袖和服。

Ichiya（下稱いち弥）是我們的振袖さん，一位二十歲初頭歲的藝妓，個性活潑，迷人爛漫。加上她的長和服袖子，いち弥展現出她這個階層典型的年輕且艷麗的外貌。今晚，她穿著專為節慶設計的米色和服，頭上戴著一頂飾有鮮豔藍色花朵和金魚的髮夾，與當時夏季的氛圍相匹配。

我們的留袖さん是志穗，即使在外行人看來，她和いち弥的差別也是非常顯眼的。她樸素、精緻的紫色和服明顯提升她的地位，簡單而別緻的「梳（kushi）」和髮夾進一步彰顯她的尊貴。不過，志穗成熟的外表並沒有掩蓋她溫暖人心的個性，把當晚的節目交給她和いち弥的感覺非常不錯。

最後，還有Aoi唱歌並彈奏三味線。Aoi年輕時也為柳都振興工作過，於2015年成為新潟第一位開設自己獨立藝妓館的藝伎。

作為最高等級藝妓的Aoi，放棄典型的白臉妝容和髮型，被志穂和いち弥親切地稱為「one-san（姐姐）」。

談話的藝術 - 與藝妓聊天和飲酒

談話是藝妓娛樂的重要部分，筆者透過問一個最明顯的問題來破冰：妳為什麼成為藝妓？

志穗說：「我從小就喜歡研究和服。高中畢業後，我想找一份可以繼續學習和服和日本傳統文化的工作，我意識到成為藝妓是一個完美的選擇。」

而いち弥是普通高中女生，原本對藝妓文化一無所知。

「雖然我是在新潟長大的，但我甚至不知道新潟藝妓的存在。高中畢業前大約一個月，我母親給我看了一張志穗和其他新潟藝妓的照片，我立即對自己和她們站在一起的樣子有了憧憬。那之後便申請從事藝妓這份工作。我沒有天賦或能力，我只是參加面試，然後進行我需要知道的一切培訓和知識學習。」

志穗、いち弥和Aoi優美的說話聲音令人心情愉悅。她們的發音和節奏自然而精心，即使對於我們這樣的非日語母語人士來說，她們的日語也很容易理解。她們甚至可以用英語進行一些基本對話呢。不過，Aoi建議可以的話能聘請日語口譯員，使彼此的互動可以更加順暢。

規則與禮儀：如何充分享受與藝妓在一起的時光

新潟早已習慣來自不同背景人們的來來往往，連帶著藝妓也用著相當輕鬆和平易近人的舉止待人。這樣的情況意味著嚴格的規則和禮儀出奇地少。

「與日本其他藝妓區相比，古町超級親切！」志穗感嘆著。 「這裡並不如大家所想的嚴格或可怕，如果不確定該怎麼做，都能開口詢問我們。」

新潟藝妓出勤時並不會準備什麼特別的計劃或想法。相反地，她們會判斷顧客的外表和房間的感覺來決定她們的行為。「新潟沒有關於如何成為藝妓的手冊。我們只是竭盡全力讓每一刻都變得愉快。有些客人會想一直拍照，或看欣賞很多舞蹈表演，有的只是想和我們聊天喝酒。」Aoi解釋道。

「事實上，如果直接告訴我們您想要什麼樣的服務，我們會很高興。這樣就能滿足您的期望，讓這趟藝妓體驗沒有留下一絲遺憾。」

不過，Aoi也往下解釋道，藝妓的日程安排很緊湊，她希望顧客在預定時間結束前就能拍好照，不要耽誤了離席時間。她還補充說，儘管大多數外國人都知道在日本要脫鞋，但有些人沒有意識到在餐廳的榻榻米上應該穿著襪子。另外，儘管藝妓本身並不在乎客人的穿著，但古町的餐廳往往正式，所以著裝得體前往會是更好的選擇（但因為要坐在地板上，所以盡量不要選擇太緊身的服飾）。

飲酒也是藝妓待客的重要組成部分，通常會是日本酒（新潟擁有日本最多的日本酒釀酒廠），但也可以選擇啤酒、葡萄酒或其他軟性飲料。藝妓們為其「お酌（oshaku）」服務（為客人倒飲料的行為）感到自豪，而志穗和いち弥會一直留意筆者的杯子，隨時準備添加酒水。當我給她們倒上一杯作為回報時，她們倆也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

透過歌舞講述舊新潟的故事

經過大約一個小時的熱烈交談和飲酒後，我們請志穗和いち弥表演傳統的藝妓舞蹈。Aoi的三味線和歌聲伴舞，而志穗和いち弥則使用紙扇、「手拭（teguchi)」和竹響板等道具進行表演，增加聲音和敘事的深度。

藝妓有自己的原創歌曲代代相傳，其中許多靈感來自於古老港口城市新潟的季節、習俗和生活方式。通常藝妓會表演一首春天主題的歌曲和一首當前季節的歌曲（當時是夏天），還有其他幾首主打歌，如最初由九州船夫流傳下來的「新潟おけさ（新潟曲）」。

當歌詞進入腦海浮現時，筆者被志穗和いち弥優雅、流暢的動作所吸引，她們的動作與Aoi優美的歌聲天衣無縫地同步。 いち弥率先表演，用火黃色和橙色的折扇來引導她的動作，之後志穗也用一把塗有柳葉和河水的「團扇 (uchiwa)」加入，將筆者帶回江戶時代，當時藝妓沿著柳樹成蔭的運河漫步的日常場景。

有趣又謙虛的藝妓遊戲

傳統的日本藝妓遊戲，稱為「お座敷遊び（ozashiki-asobi）」，是藝妓娛樂的另一個特色。這些遊戲大多是飲酒遊戲，但也可以換成茶其他無酒精飲料。當客人贏了遊戲時，藝妓們會大方地接受失敗，但她們可不會在還沒有挑戰的情況下輕易放棄。

古町的遊戲大多是日本藝妓區的標準遊戲。儘管形式簡單但需要驚人的專注力，尤其是已經飲了幾杯酒液的狀態。從熱身開始，我們玩「石頭、剪刀、布」遊戲，日文稱為「じゃん拳（janken）」。不過不一樣的是，並不是輸了就要喝酒，志穗每輪都會隨機喊「贏」、「輸」或「平局」，符合她喊的情況就要喝。毫無疑問，經過這樣的遊戲沒多久我們就得再點一瓶酒。

接者我們開始玩經典的藝妓遊戲「こんぴら（konpira）」。這遊戲會把一個小的「盃（ochoko）」日本酒酒杯倒置在墊子上。隨著藝妓唱著「金比羅船群」這首歌，左手平放，右手則與對方輪流將右手來回輕拍酒杯與自己的左手。輕拍酒杯時可以順便將其拿走，但下次要放回來。如果一個玩家拿起酒杯，那麼另一個玩家必須緊握拳頭敲擊墊子且不能破壞節奏。儘管一開始動作還算容易，但隨著遊戲持續的時間越長，節奏就會加快，筆者很快就陷入藝妓們的陷阱——最後又喝了一大口一大口的日本酒。

還有很多其他傳統遊戲可以與藝妓一起玩耍，大多數都很容易上手。對於外國遊客而言，當語言方面有點障礙時，遊戲無疑是破冰的絕佳方式。如果想與藝妓們玩遊戲，Aoi建議在預訂時可以先告知餐廳，以便她和藝妓提前做好準備。

預訂新潟藝妓服務

想和筆者一樣預訂新潟藝妓服務，請先從柳都振興到官方網站（僅日文）上列出的12家古町餐廳中選擇一家。然後直接致電餐廳預訂晚宴和藝妓服務。不過店家不提供英語服務，因此最好讓會日語的朋友協助您安排，或請您的導遊替您安排。

新潟藝妓服務最少要預訂一小時起跳，每位價格為13,860日幣，一小時後以每10分鐘計價（價格不包括餐廳的飲食費用）。考量到最佳的藝妓服務體驗，筆者建議每2～3位賓客配置一名藝妓。想觀看舞蹈表演則至少需要兩位；一位負責唱歌/彈奏三味線，一位負責跳舞。當然您也可以依照自己的需求要求其他服務，如選擇振袖或留袖、藝妓遊戲、更改餐點等。

想要在柳都振興合作的12家餐廳以外的地方享受藝妓服務的話，會需要額外付費。柳都振興提供將藝妓載送到新潟其他餐廳的服務。他們也與新潟全日空皇冠假日酒店合作，讓過夜的客人在住宿的晚宴中可以體驗藝妓的服務。

預訂新潟全日空皇冠假日酒店

新潟藝伎也定期出現在新潟市的當地活動中，如八月中旬的新潟節（如下圖）。 柳都振興的Instagram也會定期分享藝妓的最新動態，快來看看有沒有您感興趣的活動內容，或許可以添至您的日本之旅中！

新潟鮮為人知的藝妓文化

筆者在割烹きくら結束新潟藝妓的服務體驗，很慶幸能有如此場合觀賞Aoi、志穗和いち弥的才華。她們優雅的風度、優美的歌舞、活潑的交談、有趣的遊戲，令人賞心悅目。親切的接待更是讓我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隨著勞動條件的提升，藝妓工作者能夠在生活與工作層面達到更好的平衡，加上許多年輕後輩的跟進，新潟藝妓文化令人欣慰地將與新潟港的舊街區一樣繼續發展下去。如果想在您的日本之旅中體驗藝妓晚宴，筆者竭誠建議您在新潟古町迷人的巷道中預訂一家藝妓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