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漆器工藝：傳統技藝誕生出的恆久名品

何謂日本漆器？

漆器簡單來說，就是在木製的器皿上塗上「漆」的工藝品。漆是一種由樹液製成的天然塗料。漆器可以透過各種技術來上色或疊加，呈現多彩多姿的成品。漆器的日文為「Shikki」，包含了日常用品到華麗的藝術品等豐富樣式。

漆器是深植於日本東亞地區的獨特工藝品。除了茶碗、盤子、筷子、杯子、杯墊和餐具等食器類外，還有傳統的「重箱」等容器、裝飾盤、手鏡、茶具、花瓶、梳子、托盤等代表性的物品。漆器除了運用在寺廟和神社的塗裝上，過去也曾被用於武士的甲冑和武器，使它們的外觀看起來強而有力。

近年來，日本漆器作為時尚飾品越來越受歡迎，連時髦的耳環、手鐲和項鍊都使用漆來製作，為漆器工藝注入了全新活力。不僅如此，現代廚房中精緻且時尚的食器，大多透過創新的想法，巧妙地運用漆工藝。

在日本的漆器中，被視為吉祥色彩的朱紅色雖然常見，但黑色也經常被使用。此外，透過顏料混合，幾乎可以表現出所有顏色。另外還有許多與木雕、螺鈿和蒔繪等技法結合的作品。

日本的漆器如何製成？

漆是一種天然塗料，來自於日本和東亞各地的漆樹樹液。割開樹幹或樹枝的表面後，會流出被稱為「生漆」的乳白色或黃色樹液。採漆人會在6月到10月期間採集這種樹液，一棵樹大約可以採集到約200毫升。一名採漆人一整年可以處理400到500棵樹，總共只能採集75公斤左右的樹液，因此漆才會成為稀有又珍貴的商品。

由於漆的數量和品質會受樹木年齡、周圍環境、季節和氣候影響，因此採漆人需對當地有深入了解。此外，由於生漆會使皮膚發癢或發炎，因此採漆人必需更加謹慎，避免直接接觸生漆。

採集生漆後，首先會進行脫水濃縮處理，使黏稠度和質量一致。雖然生漆可以作為透明塗料直接塗抹使用，但一般情況下，人們會加入顏料混合成朱紅色，或添加鐵粉使其氧化成黑色。雖說都是塗漆，但也可分為莊嚴沉穩的色調、鮮豔生動的色調，以及光澤和啞光等各種色調。

日本的漆器在哪裡製作？

全國的漆器產地大約有30處，每個地方都有其獨特的歷史和特色。其中，石川縣和福井縣生產的漆器占了日本漆器的大部分，這兩個地區都承襲了古老傳統的工匠技藝。

石川縣

位於中部地區日本海側的石川縣，擁有生產日本漆器的悠久歷史和傳統。縣內主要有3種產地風格，分別是能登半島尖端的輪島地區生產的「輪島塗」、縣廳所在地金澤市生產的「金澤漆器」，以及加賀山中溫泉生產的「山中漆器」。

福井縣

福井縣位於石川縣的西南方，漆器的傳統可追溯到古墳時代後期（300年～538年）。此地區的漆器主要有兩種樣式。一種是「越前漆器」，發祥於自古以來便是工匠技藝和塗漆中心的鯖江。另一種是「若狭塗」，生產於面向若狭灣的小濱市周邊，以海底景象為圖案，呈現出獨特的外觀。

福島縣

福島漆器的主流是知名的「會津漆器」，其生產集中於內陸的會津地區。會津漆器的特色在於厚重耐用的塗漆和吉祥圖案的蒔繪。雖然色彩有限，但大多有獨特的圖案和相當細緻的雕刻。會津漆器的歷史始於1590年代，受到當時大名的鼓勵與支持。

青森縣

青森縣的「津輕塗」主要在弘前市周邊製作。其名稱源自於過去統治這個地區的津輕氏。津輕塗的特色在於反覆塗漆在當地產的扁柏上，再進行研磨完成，形成獨特且大膽的斑點紋樣。從這種紋樣一眼就能認出津輕塗。

和歌山縣

和歌山縣的「紀州漆器」發祥於海南市西北部的黑江地區，簡單耐用的特徵適合日常使用。此外，運用名為「根來塗」的技法，讓表層紅漆浮現黑色底漆紋樣也是特色之一。

日本其它的漆器產地

其它還有鎌倉（神奈川縣）、鹽尻（長野縣）、川連（秋田縣）、高山（岐阜縣）、京都和村上（新潟縣）等許多日本各地不容錯過的漆器產地。在本文中，我們將詳細介紹最後提到的村上漆器。

目前日本使用的漆器幾乎都是從國外進口，但國內仍然有生產者存在。日本過去曾有某些地區盛行生漆採集，但從1970年代開始，由於當地政府的措施，使得現在岩手縣淨法寺占了日本漆生產量的75％左右。

日本漆器的歷史

漆器整體與許多古代工藝品一樣，無法追溯確切的歷史和起源。中國早在新石器時代（公元前1萬年～8000年）就發現了塗漆的遺物，而在北海道函館市的垣之島遺跡中，也出土了約9000年前的日本漆器遺物。

據推測，漆樹是在史前時代的繩紋時代（約1萬6000年～2900年前）被引進日本，福井縣若狭町出土的部分漆樹被認為是1萬2600年前世界上最古老的漆樹。此外，約在7000年～5500年前，從大量發現的陶器、木製品、梳子和耳環等塗漆製品中，顯示出塗漆在古代早已深植於日本文化中。

複雜且高超的蒔繪技法誕生於平安時代（794年～1185年）。當時正處於貴族文化興盛，需要大量高藝術性物品的時期。然而，由於漆器製作費時且材料有限，因此只是有錢人的奢侈品。

隨後，經過數世紀的技術革新，漆器的製作過程簡化，價格也更為親民，逐漸普及至武士、僧侶和町人，最終在16世紀時擴散至農民，成為日本社會的必需品。

17世紀時，日本進入相對安定的江戶時代，各種工藝盛行，出入市場的漆器種類也遽增。在這個時期，許多大名為了振興領地內的新創產業而推廣漆工藝。許多盛興至今的漆器產地，都是在當時藩主的庇護下發展起來的。

即使在現代，蓬勃發展於江戶時代的漆器技法大多由傳統工匠代代相傳，然而，也有部分工房採用機械作為輔助，大量生產價格廉宜的商品。儘管如此，漆器依然是日本代表性的傳統工藝品之一，在許多展覽館或店鋪都可以找到真正的手工製品，也有公開的工坊可以近距離觀賞迷人的製作過程。

村上木雕堆朱～鮮為人知的雅緻漆器風格

為了深入了解日本漆器產地，我們前往位於新潟縣北部，水田環繞的鄉村小鎮──村上市。這個以鮭料理和海邊溫泉著稱的古老城下町，有著日本鮮為人知的漆器流派「村上木雕堆朱」。

據一位漆器收藏家所說，村上木雕堆朱藉由傳統工匠的技術、富有表現力的構思，以及鮮豔的色彩，完美地體現這門藝術。我們沿著城鎮的主要街道前進，經過幾間工坊和店鋪販售著當地工匠製作的漆器，我們內心充滿了期待。

我們的目的地是展覽館兼工坊的村上木雕堆朱會館，這裡讓我們有機會深入了解漆工藝。會館除了展示和販售來自當地工坊的村上木雕堆朱作品，也設有介紹村上木雕堆朱的歷史和特色的展覽，以及預約制的木雕工作坊活動。

我們在這裡見到了塗漆工匠菅原豐先生。他在村上從事塗漆工藝將近50年，是這個地區的權威人物。他還被認定為「傳統工藝士」，這項榮譽在日本傳統工藝當中，僅有一成技術卓越的工匠才能獲得。除了自己製作漆器外，他也透過協會致力於漆器的普及，在漆工藝傳承上投入了極大的熱情。

菅原先生具有典型日本工匠沉默謙遜和親切的特質，他禮貌地與我們交談。坐在菅原先生工作的地方，四周攤開的工具、散落的顏料和即將完成的漆器，都讓我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處真正的生產現場。

由於我們幾乎不了解這門藝術，菅原先生便先簡要地介紹了村上木雕堆朱的特色。「我們的漆器雖然不是很有名，但在某些方面卻非常獨特。首先，我們完全不使用機器，100％靠手工製作，使用的素材都是純天然的漆和木頭。技法自發祥以來幾乎沒有改變過，因此非常適合希望體驗真正工匠技藝的人。」菅原先生興奮地說道。

「村上漆器的獨特之處在於雕刻。雖然其它地方也會雕刻漆器，但多半是上漆後再進行雕刻。而村上的漆器是先進行雕刻再上漆，因此呈現出精細而大膽的獨特表現。而且全部都是手工製作，因此你找不到兩件完全相同的作品。」菅原先生繼續說道。

 

 

對話過程中，菅原先生把完成的村上漆器拿出來給我們看。即使是我們這樣的門外漢，也能立刻察覺這件漆器的光澤與其他的有著明顯的差異。不僅典雅勻稱，還帶有沉穩的霧面設計，無論配搭哪種時尚或內裝，都能自然地融入其中。

「村上木雕堆朱其中一項重要製程是『消光』，這是透過將表面打磨去除光澤，使漆器呈現獨特的霧面效果。漆器會隨著使用而增加光澤，進一步成為自己專屬的物品。」菅原先生說道。

村上木雕堆朱漆器的歷史

村上木雕堆朱會館的展覽廳中，陳列著村上漆器的歷史和特色的展板。然而，這處觀光景點相當偏遠，因此幾乎沒有針對外國遊客的翻譯說明。雖然有提供簡要說明的英文手冊，但想完全理解其魅力，還需要更充足的知識。為此，在菅原先生和村上木雕堆朱會館的合作之下，編製了一份概述其歷史的資料。不妨在造訪當地之前，事先詳閱。

村上木雕堆朱的起源，可追溯到引進漆工藝的遙遠平安時代。當時村上的周邊長滿了豐富的漆樹，使其成為蓬勃發展的漆器生產地。據說在鼎盛時期，村上擁有日本最大的漆生產量，並供應給京都和輪島等漆器名產地。

擁有如此強大優勢的村上，在漆器製作上自然也相當繁盛。這項工藝源自於15世紀當時，為了建造寺院，京都的漆工藝家造訪了村上，並教導當地居民塗漆方式和雕刻技巧。17～18世紀，歸功於武家的興趣和藩主的鼓勵政策，使漆工藝得以獨立發展，最終普及平民，成為這個地區的主要工藝品。

村上藩的家臣們在逗留江戶的期間，進一步學會了新的木雕和塗漆技術。隨後，村上藩的名匠有磯周齋（1809年～1879年）受到了中國漆器和鎌倉雕的影響，在構思和技法上做出了改變，成就了現今的最終樣式。

反覆塗漆並刻上花紋的「堆朱」技法，引進自中國唐朝（618年～907年），但傳入日本則是在平安時代末期至鎌倉時代初期。然而，雕刻漆器相當費勁，鎌倉和村上的日本工匠們一反傳統，採取先雕刻木頭再上漆的方式，無形中創造了鮮明且複雜的設計。

據說約1100年前，建立在大和朝廷統治下的村上漆山神社，是日本罕見供奉漆的神社。現今依舊座落於村上的山中，訴說著村上漆器的歷史。

村上木雕堆朱的製作過程

拜訪菅原先生時，我們原以為已經從頭到尾看到了村上木雕堆朱的製作全貌。然而，根據菅原先生的解釋，製作過程早在他們塗漆工匠著手之前就已經開始了。事實上，製作一件作品需要三位不同職人的精湛技術。

在菅原先生的帶領之下，我們上了2樓的工房，2位年輕的木雕工匠正在用雕刻刀刻小盤子和筷子。一面觀賞他們細心地雕刻圖樣的同時，菅原先生為我們說明了木頭對於漆器整體品質的重要性。

「在村上，我們嚴格挑選厚朴、七葉樹和連香樹等優質的天然木頭，再由木地師打造成盤子、碗和擺件等。這些東西就像是我們木雕師和塗漆師的畫布，是絕對不可或缺的重要工程。」菅原先生說道。

完成的木器會交給2位木雕師學徒，他們會按照喜好設計各種花卉、動物、風景和傳統樣式等圖案，然後在木頭的表面刻出立體形狀。村上的木雕師使用當地獨特的「Urajiro」雙刃雕刻刀，搭配其它多種工具，以令人驚嘆的深度、精確度和複雜度進行雕刻。

我們站在一旁看著木雕師們緩慢而確實地在木頭上刻出圖案。這項工作需要高度的專注力和長期鍛鍊的穩定技術，看上去相當困難。看著年輕的學徒們默默工作的身姿，讓我們感受到日本傳統工匠的勤奮和謙遜。

看到我們沉醉於木雕師的動作之中，菅原先生便邀請我們進入隔壁的塗漆工作室。菅原先生在這裡和工坊唯一的塗漆學徒工作。可惜當天他們沒有預定要加上圖案，所以我們無幸觀賞塗漆的過程，但菅原先生為我們說明了工具和顏料，並展示了乾燥中的漆器。

「一旦基本的設計完成後，木雕師就會將作品交給我們來上漆。我們會先使用木賊草和砂紙將木頭的表面磨光。磨到想要的光滑度後，我們會小心地放置使其乾燥，再反覆塗漆。」菅原先生說明他的工作過程。

由於村上使用的漆比一般的漆更為堅硬，因此較難流入雕刻的凹槽，需要相當細膩的技術來處理。研磨、塗漆和乾燥都需要反覆地使用人類毛髮製成的刷子等，各種技術、素材和工具，最終才能完成展示櫃中那樣鮮豔的成品。

上層塗漆乾燥後，菅原先生會逐一研磨每件作品，以達到標榜的「消光」效果。接著作品會送回給木雕師，他們會用更細膩和精湛的手法進行雕刻，然後拭上漆面。最後，進行檢驗，然後運往市場出售。

村上木雕堆朱的漆器需要木地師、木雕師和塗漆師，以及約26道工程才能完成。由於製作過程相當繁雜，即使是簡單的碗盤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大型或圖案精細的漆器，甚至可能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完成。

上層塗漆乾燥後，菅原先生會逐一研磨每件作品，以達到標榜的「消光」效果。接著，當他被問及在製作過程中最難的部分是什麼時，菅原先生回答道：「漆器的乾燥是最難的部分。如果上層塗漆沒有確實乾燥，就可能毀掉整件作品。乾燥所需的時間和條件會因季節而大幅改變，因此我們必需反覆制定計劃，讓作品保持在最適當的溫度和濕度。如果乾燥太快，顏色可能會變濃郁，或是出現縮水現象。」

「然而，上層塗漆最講求技術，同時也是最有成就感的部分。由於漆的塗層薄得難以想像，因此我們必需在確保下層不外露的同時，維持整體豐盈的外觀，而這需要相當多的功夫。」他熱情地補充道。

除了經典的朱紅色漆器外，還展示了許多黑色的堆黑漆器，色彩繽紛的作品一字排開。其中令人矚目的鮮豔香盒（如上圖），據說花了一年以上的時間，塗上多層不同顏色的漆。

結束參觀後我們相當感動，一個流派竟能誕生出如此豐富的作品。無論優雅的傳統裝飾盤，或連東京這樣時尚的時尚大城市也能融入的耳環和項鍊，我們深刻地體會到地方工匠們，投入在每件作品中的莫大心意。除了昂貴的高級品外，還有許多價格親民的筷子、湯匙和碗等，這些作品都成為了這次造訪日本真正有意義的回憶之品。

現代的日本漆器

儘管日本的漆器擁有超越時代的魅力，但聽到菅原先生說近幾十年來，日本的漆器產業確實逐漸在衰退，我們也有所感概。戰後的大量生產和塑膠等替代材料的出現、生活方式的變化，以及國外進口等因素造就許多日本漆器的替代品，這些替代品比起傳統漆器更具價格的競爭力和可得性。不僅如此，由於日本人口的減少與近年來勞動觀念的改變，繼承日本漆器傳統的年輕工匠的短缺問題也更加嚴峻。

目前，日本使用的漆大多仰賴中國進口，國內生產的漆僅占2〜3％。這是由於合成漆的出現，以及國外生產的低成本所造成。此外，由於漆樹和採漆人的短缺，加上採集天然漆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因此尋求天然漆的人們正面臨困境。國外生產的漆品質良莠不齊，因此相當難精確地重現，擁有悠久歷史的地區獨特風格。

菅原先生在村上目睹了這樣的狀況。「村上雖然有2名木地師，但年輕的繼承者卻很少。目前，只有2名木雕學徒和1名塗漆學徒。事業協同組合創立時（1950年代）大約有30到40間漆器工坊，但現在只剩下約10間。」菅原先生用著平時開朗卻略帶失落的語氣說道。

「村上過去有很多漆樹，採漆工人也很多，但現在只剩下1人，增加了漆的入手難度。不過，為了改變這種現狀，正在進行植林活動。」他說道。

為了保護衰退中的國內漆產業，日本文化廳制定了新規定，即修復和維護國寶和重要文化財時應優先使用日本產的漆。儘管這項措施可以刺激新的需求，但目前業界面臨的困境依舊存在，許多人也擔心可能為時已晚。

即使像菅原先生這樣傳統的村上工匠們，也在嘗試創造現代社會也通用的新穎創意，像是製作符合年輕人喜好的珠寶，或與熱門品牌合作設計新商品。例如，與日本金屬加工製造商燕三條企業合作，創造出搭配村上漆器把手的時尚且實用的金屬湯匙等。菅原先生還表示他正在籌備其它令人興奮的新作品，雖然尚未透露詳細內容，但未來的發展令人期待不已。

將漆器帶入生活的優點

菅原先生平時也喜歡使用漆器，像是筷子、碗和杯墊等許多日常用品都是漆器。同時，他也致力於向客人宣傳漆器使用上的優點。

「與玻璃和瓷器不同，漆器的優點在於不易破裂。例如，即使每天使用漆器的碗，15到20年也能保持良好的狀態。就算後來塗漆剝落或出現裂縫，只要請塗漆工匠進行簡單的補修就行了。只要花時間保養，多半可以使用一一輩子。」菅原先生說道。

漆器通常由天然木頭製成，重量輕巧且好拿、並具有良好的隔熱性，因此成為日本湯碗的首選。此外，漆具有優越的耐久性和耐水性，可以保護木頭不受食品的酸、鹽分和酒精等物質侵蝕。不僅如此，與塑膠不同，天然漆不含人工化學物質，並被認為具有自然的抗菌作用，因此不難理解漆器從古至今，大多用作保存「年菜」和「蒲燒鰻魚」等無需冷藏的食品容器。

此外，像村上木雕堆朱這樣的日本傳統漆器，由於使用天然素材製成，對地球環境的影響也較小。不僅如此，漆器的耐久性和可修復性，與現代的拋棄式食器形成強烈對比，因此對於重視環保的人們來說，漆器可謂首選。

如何保養漆器？

根據菅原先生的經驗，許多人因為「保養漆器很麻煩」而放購買。然而，這是天大的誤解。

正如前面所述，漆器堅固耐用且不易受損，只要在水洗（使用清潔劑）後充分地乾燥就行了。保養漆器最忌諱沒擦乾水分就收起來，所以切記使用柔軟的布或毛巾擦拭漆器，待完全乾燥後再放回。如果想長久使用漆器，一生中可以找塗漆工匠重新上漆1～2次，如此便可延長其壽命，當然這並非必要。

漆器最大的缺點是無法放入洗碗機或微波爐，這與追求便利的現代生活有所衝突。不過迫切時可以用玻璃或陶製食器代替，等有空時再慢慢享受漆器的美好吧！

購買與享受漆器的地方

在村上這樣的產地，許多漆器工坊都自設店鋪，直接向一般消費者販售漆器。造訪這些工坊，除了可以親眼見證工匠的技藝，還能從豐富的商品中，找到喜歡的作品。

若是沒時間前往這些地方，在東京的百貨公司也能買到高品質且真正的漆器。菅原先生表示，在這樣的百貨公司也能放心選購。此外，村上木雕堆朱的漆器也能從「傳統工藝青山廣場」等地方入手，因此無需專程造訪村上的工坊，也能在這些地方選購。不過有機會的話，還是推薦親自造訪村上一趟。

除了村上木雕堆朱外，幾乎所有的日本漆器品牌都可以在網上購買。食器和廚房用品都是一般用品，即使沒有實際確認也不成問題。此外，中古漆器在日本各地的跳蚤市場也經常出現，尋找珍品的收藏家們甚至不惜遠道前來。

如何挑選優質的漆器

根據菅原先生的說法，日本主要的漆器產地正逐漸機械化，不僅同時銷售手工和量產品，且價格相對低廉。

當我們問到如何分辨這些差異時，身為塗漆工匠的菅原先生提到，可以透過觀察漆器邊緣和底部的塗層來辨別好壞。如果是機械塗漆，塗層多半會略顯粗糙。然而，像我們這樣的外行人，很難辨別出如此微妙的差異。因此，最可靠的辦法還是親自造訪真正的工坊，親眼見證職人的技術。

另外，真正的木頭和塑膠的區別輕易就能分辨。天然木頭敲擊時會發出輕微的聲音，而塑膠或加工木頭的聲音則較為生硬。如果想要確認購買的漆器是否為真品，可以將它放入裝滿水的容器中，真正的木頭會浮出水面，而塑膠或加工木頭通常會沉到底部。您也可以在容器中倒入熱液體，看看是否可以拿起。天然木頭擁有較佳的隔熱性，所以不會燙手。然而，近年的天然木頭替代品已經接近真品，因此與其自己嘗試辨別，還不如在值得信賴的工坊或百貨公司購買最為安心。

即便如此，職人技藝最終仍體現在價格上。如果想要真正手工製作的漆器，就必需準備高昂的金額來確保真品。然而，根據漆器的大小與製作時間，也能找到相對便宜的商品。一般來說，這些都是筷子或餐具等簡單但製作精良的商品。

進一步了解日本漆器的魅力

雖然日本各地都有漆器，但透過前往村上這樣的產地，我們認識到漆器真正的魅力不僅在於工藝品，還包含了近距離觀察製作漆器的當地工匠們。無論追隨村上的足跡，或到其它產地尋找自己喜愛的工坊，從日本漆器看到的真正工匠技藝，必然能為您帶來感動。